「雲淡風輕近午天，依花傍柳過前川。 」宋代詩人程顥用這首《春日偶成》的即景詩，藉風和日麗的明媚春光抒發自己春遊的愉快心情。雲淡風輕，繁華垂柳，寫的是大自然的蓬勃生機，也對照出詩人追求淡樸、怡然自得的人生哲學。歲首年初，正當美東及中西部的居民受大風雪的重創，住在洛杉磯的我們，即使在一月天，也能享受如春日般的和煦陽光。
昨日下午，和老公女兒在院子裡打完排球後，有股想「出走」的衝動！近日來有種淡淡的憂愁籠罩在心頭：或許是年歲的關係、或者跟三週前家庭醫師要我做胸部超音波檢查的小警訊有關、也可能是思想著好友惠琬最近的喪母之慟影響了這原本該有的閒適恬靜的心情。
決定出走到婆婆家摘檸檬！
這棟公婆在洛杉磯以東近郊的住宅，近兩年來因著兩老忙於旅館事業，除了週末之外，幾乎無人問津。大女兒五歲前在這屋子裡渡過她的Barney 童年（當時她到哪裡都要帶著紫色的Barney 小恐龍布塞娃娃）。後院除了游泳池外，偌大的草坪除了可以打網球，還有一處小小的高爾夫練球場。記得大女兒三歲左右，公公給她買了一根小小的高爾夫球桿。冬日清晨，她小小圓鼓鼓的身軀，在草坪上揮杆的童稚神情，如今仍歷歷在目。
後來，女兒因胰臟發炎住院而被診斷出患有先天性膽道囊腫。從三歲到五歲期間，她經常會鬧肚子痛。七百多個日子，是生命中第一段黑暗期，我大量閱讀Charles Spurgen 的屬靈書籍，就靠著每天從神話語來的一點點光，跨出前面的每一步路。
那段日子，或清晨，或日暮，我經常一個人屈膝跪在草坪上，從內心哭喊，求神把女兒經歷的這苦杯移走。
神應允了的我的禱告，但是祂沒有立刻挪走前方的小苦小難，而是用祂獨特的方式帶我走過陰暗憂谷，才來到青草地上。而且，出乎意料之外的，祂成全了母親的救恩。
卻顧所來徑，沒有一步不是踩在恩典之上。
這個見證，也成了我生命中第一個恩典的印記。
摁門鈴，屋裡的小姑欣喜應門。泡壺茶，洗了些自市中心農夫市場買來的新鮮紅、藍莓。我們坐下，聊聊身邊的家常與公司的八卦。自從小姑與夫婿從北京搬回美國後，這棟空屋成為她們暫時落腳的地方。
三年前才走過一場生死攸關的病痛，小姑也在這棟屋子裡儲存了她的征戰記憶。傳道書作者說：「悲傷有時，歡樂有時；哀慟有時，舞蹈有時..... 」猶記得當時頭髮全掉光的她，天天生不如死。她最崇拜的哥哥看不慣她成日怨聲載道，有一天忍不住教訓她：就把這病當作一場大感冒，勇敢面對，戰勝它！180 多個化療及休養生息的日子，也就這麼咬牙撐過去了。如今的小姑，不僅長出了濃密捲曲、黑中帶灰的髮絲，皮膚也因著注重養生保健，顯得健康紅潤！
人生是在生與死、建造與拆毀、得與失等等交替和循序漸進中成長成熟; 隨著季節的遞嬗，這棟屋子見證了我們一家人走過的幾度風雨，為我們迎來每一個初升的旭陽。
下午三點半，我抓緊時間，步出屋外採檸檬。才一伸手，就被樹枝上的刺給扎傷了！怪怪，檸檬樹上密密麻麻的刺多到嚇人。果實有大有小，有綠有黃，到底哪些熟了、哪些是生的？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全摘了下來，放在塑膠袋裡。不一會兒，採滿了整袋的大小檸檬，滿載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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